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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清现实,才能找回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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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孟岩写的《放弃理想,未必能成就现实》,文章好像没有贴全,只是贴了一部分,但大致意思还能看明白。孟岩写这样的文章,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我知道孟岩一直在思考,中国软件界也一直在思考。
孟岩在文中又一次抚弄我们心口的伤疤,直陈我们在通用软件平台方面的惨痛事实,提出一种别开生面的救赎理想的曲折道路——“深入行业信息化”。说实话,我不认为我们在“行业信息化”方面能够找回理想。如果大家能够找出一百个具有信息化潜力的传统行业,我相信一定有人能在国外找到一百个对应的成功产品或解决方案(当然如果没有复用性就不谈了)。一个简单的事实是,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行业信息化的“挖掘点”,为什么国外的同行就不能?难道国外的行业信息化不比我们的起步早、挖的深?我们看到的很多事实恰恰相反。我宁愿相信孟岩举出的专业结构设计软件PKPM是一个特例(不过对这个软件我是闻所未闻)。当然这并不是说中国软件业在行业信息化方面就全然不可能有所作为,而是说即便我们在行业信息化方面可能不会如通用软件平台方面输得如此之惨,甚至是小有起色,或者是追赶起来不那么困难,我们也不能有任何乐观,因为中国软件业在行业信息化这条道路上总体而言并没有明显的比较优势,困扰中国软件业的那些个问题依旧存在,我们不可能独独在这里找回理想。
中国软件业的惨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中国软件业的尴尬难道是我们没有点石成金的法宝?事实上,我们寻找这样的法宝很长时间了,也一次次地激起人们的欢呼,可是到头来都只是媒体的盛宴和狂欢,我们的软件业却在一次次闻鸡起舞中一点点丢失理想。事实证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充当法宝,CMM不是,软件外包不是,国际巨头的研发馈赠不是,自主知识产权也不是……行业信息化同样也不会是。
中国软件业的出击应该是全面的出击,中国软件业的成功应该是全方位的成功。我们没有理由厚此而薄非。当然螺旋上升、交错前进是行业发展的一般规律,这与全面出击并不矛盾。这样看来固然有其道理,但是说出来恐怕要让很多业内人士哑然失笑,至于友邦同道的评论就更可能把人噎死——我想这就是孟岩说的“放弃理想”的无奈吧。事实大家都很清楚,就像我们要让一个柔弱的小孩去拿奥运会举重冠军一样。
问题是难道我们真的就只能在此坐而待毙吗?我们能不能先分析一下这个小孩的现状——柔弱在哪里?潜力在哪里?不足在哪里?然后进行针对性训练。而不要急急忙忙地为他设计去锻炼哪个重量级的举重项目。
让我先来给大家描述一下我们绝大多数软件工程师的典型成长道路,或者我们软件业的主流人才之构成吧。
我们的学生刚刚进入大学(目前软件界的主力军还是从大学开始培养起来的,初中高中开始接触软件开发的可以忽略不计,玩电脑和软件开发实在没有多大关系),大概都会对计算机充满无限希望,毕竟Bill Gates在这个时代的感召力大的惊人,再加上媒体对新经济的狂轰乱炸,似乎学了软件开发就成了知识新贵了(这实在是一个误解)。
然而接着就是一个陷阱,那就是课堂,低水平拼凑来的教材和枯燥乏味的陈述基本上可以在半个学期内毁掉大多数学生对大学课堂的感觉。这个时候,很多学生会坚定地对那些劣质的课堂说不——不管他是否还留在课堂上。
然而,更大的陷阱还在后面。大多数学生逃离了课堂,但摆脱不了一颗追求的心,这时候图书馆便自然而然成了很多学生的精神家园。花花绿绿的封皮、各种技术名词的堆砌,颇让这时候的学生大开眼界,以为来到了真知的天堂。然而,大多数学生都错了——如果他不直接读原版书的话,出版商编制的陷阱实在要比教室里的了然无味更具杀伤力。要么学的云里雾里,要么学到很多故弄玄虚的低水平喜欢作技巧——这几乎成了计算机图书室中很多学生的宿命。善良的学生啊,你怎么可能知道你读的东西很多都是连作译者本人也没搞懂,就敲上去的呢。外行的人来做计算机图书这个大蛋糕的人大有人在,至今在出版界延绵不绝——我自己就听说过煤炭专业的本科生由于找不到工作而英语还可以,就呆在家里翻译C++语言方面的编程书。
实际上,很多学生大学四年都栽在了计算机图书上,不管是从图书馆借来的,还是自己省吃俭用买来的“砖头”,撞得头破血流的人大有人在——幸亏侯捷先生于2001年横空出世给技术出版界带来了一缕清新的空气,不过这是后话了,很多人也没那么幸运。
别急,还有更多的陷阱在等着:实习的陷阱,培训的陷阱,认证的陷阱,考研的陷阱,就业的陷阱,毕业论文的陷阱……
研还是要考考的,毕竟活都活过来了,虽然也道听途说读研的比本科还瞎混,基本上一半时间都是在做导师的苦力,可是学历毕竟在很多人眼里还是一顶不错的光环,况且中国的学生被逼急了,哪个没有能力玩考试于鼓掌之中呢。不考研的也挺理直气壮,继续从图书馆和书店抱来那些吓死人的“砖头”,一遍遍浸淫在知识经济时代的喜悦中,时刻为就业准备着。而这时候同期毕业的研究生实在不比本科生强到哪里去,不过是在企业对人才的“追捧”中早占一个位子罢了。
基本上来讲,如果一个学生从学校出来之后能够建立起基本的计算机体系结构,能够掌握一门基础的现代编程语言及其程序库,能够对OO的机制和精神了然于心,已经让软件企业谢天谢地了——实际上据我观察只有一些名校的工程系由于咨询相对发达,师资相对优秀,他们的学生也只是有一部分能够在这方面基本过关,对于二三流的学校出来的学生,除非是一个非常勤奋的学生,并且非常幸运,他才可能打好上述几项基本功。

事实上,如果一个人不是很幸运能够碰巧遇到一本好书,一位好导师,一个好主管,一个好项目的话,上述的几项基本功即使走入工作岗位好几年都很难扎实,随着进入残酷的职业竞争,技术革新的压力随时都有可能袭来。这时候读书和培训就成了一些还没有放弃理想的人的选择了。然而如果他这时候还没有醒悟和鉴别能力的话,读书基本上是在吃安眠药,参加培训则形同——至少从我的一些间接经验来看,时下的很多软件开发培训机构基本上能把一个人的职业信心彻底葬送。这样再消耗一些时日,他对软件业的激情基本上会很快丧失殆尽,自信也差不多荡然无存。出走几乎是迟早的事情——我实在不忍心用“逃亡”二字。能够幸免于难的也不会好活到哪里去,虽然薪水可能不低,职位也步步高升,但是“灵魂深处的痛苦指数”却会一直高居不下。在当下的中国,还没有哪个行业能够像软件业一样让业外的人们如此艳羡,也没有哪个行业能够像软件业一样让业内的人士如此断肠,极具讽刺意味。
这就是我们每天看到的现实,很多都是我的朋友、我的师弟师妹师哥师姐、我课堂上的学生带给我的直接经验,我相信很多朋友都能在此多少找到一点自己的影子。这不是中国软件人才的全部,但却占据着一个相当大的生存地带。由于我很早都对这一现象有所认识,今年3月份赴美出差期间我就特意就此和一些美国软件界的朋友、包括一些大学毕业实习生有过交流。我发现他们大学期间建立起来的计算机体系的基本观念,他们的图书市场,他们的培训环境和我们相差实在太大。我们在“摇篮、自学、提高”这三个关键的人才成长环节上统统都输得很惨。虽然很多经验都还很凌乱,但是强烈的反差给人带来的感触相当深刻。
这不要紧,痛都痛了,大家都有痛,本来处于转型期的中国社会就缺乏诚信,充满浮躁,我们不能要求软件业独求完美。但是当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台各种政策、呼唤各种法宝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能够冷静下来先在一些基础层面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不求完美,哪怕仅仅是一些改进,至少是做一些不违良心的事情?可是我们几乎是在顽固地在忽视、甚至践踏软件人才的成长环境。这么多年了,君不见大学教室里还是在讲着不痛不痒的概念化理论;出版界还是在利用外行编辑加外行作译者来营造一个个出版神话;培训公司还是在通过欺骗一拨又一拨的善良学员来分享着一次次的盛宴;一个个软件园的圈地跑马,打着软件的旗号,享受着国家的优惠,却产出着不含二进制的东西……不是我们的程序员没有追求,不求上进。相反,我认为我们的程序员是这个时代少有的理想坚守者,最具学者气质的“民工”,最懂追求的勇士;最讲诚信的公民。可是如此之差的成长环境一遍又一遍地撕碎着他们的理想。
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本面向程序员的原创专业技术杂志;什么时候中国能够产出20位像侯捷这样的大教育家;什么时候中国每年能够原创20本以上大家能够响当当叫得出来的技术名著;什么时候中国原创的技术名著的销量能够卖到20万册以上;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家像DevelopMentor、ThoughtWorks、Wintellect这样诚信专业的职业培训机构;什么时候中国80%的技术出版社能够如实、主动地向作译者通报印数,按时、积极地付酬;什么时候中国的软件职业培训机构中走出来的学员有80%说他们没有上当受骗;什么时候中国的国立大学中计算机相关科系里80%的学生走出校园的时候没有感到学业荒废;什么时候中国有80%的技术作译者能够拍着胸脯说他负责任地完成了技术作品;什么时候中国大学的课程教本有80%能够摆脱低水平的重复摘抄和拼凑,不让学生感到厌烦……这些都是软件人才的“基础设施”,如果我们对这些“基础设施”的全面溃烂坚持视而不见的话,那么任何法宝对于中国软件业都将无济于事。
我不敢奢望“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家哪怕像Borland、Manhattan Associates这样的二线原创技术公司,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所大学能够排进世界大学前200名,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个在世界软件界叫得出名字的产品,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本原创技术著作被翻译成英文在世界范围出版,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名李开复、张亚勤这样的大学者…..”但我知道如果没有前述肥沃土壤的建立,这些理想都将永远是海市蜃楼、南柯一梦,即使再大分贝的宣传,我也不相信,也不会乐观——就像我目前不能对信息产业部发布的“年度软件狂长报告”感到任何信任和乐观一样。
软件业的根本还是软件人才,对此无需再多赘言,很多有识之士早已对此有详细的论述。但是软件人才不是媒体呼唤来的,软件人才是我们一点一滴的合力汇集而成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们不可能仰赖张亚勤这样的天才,群星闪耀的中国软件界只能建立在一大片肥沃的土地上。如果中国的软件人才成长环境、软件教育环境还是如此恶劣的话,我们将会永远停留在今天的低水平上。到时候不要说看到美国同行、德国同行、印度同行、爱尔兰同行、以色列同行、冰岛同行等等“脸红”,就是看到巴西、泰国、新加坡这样的同行我们也是除了“脸红”别无选择。
我们有世界上最聪明的学生,而软件产业的直接成功要素正是智力,所有的人一开始都想当然地据此认为我们最有可能、也最应该在软件领域有所突破,但实际上我们却有着世界上最为尴尬的软件人才,产出着世界上最令人心碎的软件作品。我们没有把最聪明的学生有效地提升成最有用的软件人才,这是教育界的失职,出版界的失职,培训界的失职,同时也是整个软件界的失职。
“教育、出版、培训”看似简单,却深刻地决定着我们今后很长时间的软件人才环境,从而在整体上决定着中国软件业的发展——事实上,这三块短板是一直在疯狂地败坏着我们的软件人才环境,损伤着我们的软件业。这就是中国软件业的残酷现实,我们只有正视这些现实,整体性地在此方向上努力,实实在在地做一些工作,我们才能找回丢失了很久的理想。


出处:事实上,如果一个人不是很幸运能够碰巧遇到一本好书,一位好导师,一个好主管,一个好项目的话,上述的几项基本功即使走入工作岗位好几年都很难扎实,随着进入残酷的职业竞争,技术革新的压力随时都有可能袭来。这时候读书和培训就成了一些还没有放弃理想的人的选择了。然而如果他这时候还没有醒悟和鉴别能力的话,读书基本上是在吃安眠药,参加培训则形同——至少从我的一些间接经验来看,时下的很多软件开发培训机构基本上能把一个人的职业信心彻底葬送。这样再消耗一些时日,他对软件业的激情基本上会很快丧失殆尽,自信也差不多荡然无存。出走几乎是迟早的事情——我实在不忍心用“逃亡”二字。能够幸免于难的也不会好活到哪里去,虽然薪水可能不低,职位也步步高升,但是“灵魂深处的痛苦指数”却会一直高居不下。在当下的中国,还没有哪个行业能够像软件业一样让业外的人们如此艳羡,也没有哪个行业能够像软件业一样让业内的人士如此断肠,极具讽刺意味。
这就是我们每天看到的现实,很多都是我的朋友、我的师弟师妹师哥师姐、我课堂上的学生带给我的直接经验,我相信很多朋友都能在此多少找到一点自己的影子。这不是中国软件人才的全部,但却占据着一个相当大的生存地带。由于我很早都对这一现象有所认识,今年3月份赴美出差期间我就特意就此和一些美国软件界的朋友、包括一些大学毕业实习生有过交流。我发现他们大学期间建立起来的计算机体系的基本观念,他们的图书市场,他们的培训环境和我们相差实在太大。我们在“摇篮、自学、提高”这三个关键的人才成长环节上统统都输得很惨。虽然很多经验都还很凌乱,但是强烈的反差给人带来的感触相当深刻。
这不要紧,痛都痛了,大家都有痛,本来处于转型期的中国社会就缺乏诚信,充满浮躁,我们不能要求软件业独求完美。但是当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台各种政策、呼唤各种法宝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能够冷静下来先在一些基础层面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不求完美,哪怕仅仅是一些改进,至少是做一些不违良心的事情?可是我们几乎是在顽固地在忽视、甚至践踏软件人才的成长环境。这么多年了,君不见大学教室里还是在讲着不痛不痒的概念化理论;出版界还是在利用外行编辑加外行作译者来营造一个个出版神话;培训公司还是在通过欺骗一拨又一拨的善良学员来分享着一次次的盛宴;一个个软件园的圈地跑马,打着软件的旗号,享受着国家的优惠,却产出着不含二进制的东西……不是我们的程序员没有追求,不求上进。相反,我认为我们的程序员是这个时代少有的理想坚守者,最具学者气质的“民工”,最懂追求的勇士;最讲诚信的公民。可是如此之差的成长环境一遍又一遍地撕碎着他们的理想。
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本面向程序员的原创专业技术杂志;什么时候中国能够产出20位像侯捷这样的大教育家;什么时候中国每年能够原创20本以上大家能够响当当叫得出来的技术名著;什么时候中国原创的技术名著的销量能够卖到20万册以上;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家像DevelopMentor、ThoughtWorks、Wintellect这样诚信专业的职业培训机构;什么时候中国80%的技术出版社能够如实、主动地向作译者通报印数,按时、积极地付酬;什么时候中国的软件职业培训机构中走出来的学员有80%说他们没有上当受骗;什么时候中国的国立大学中计算机相关科系里80%的学生走出校园的时候没有感到学业荒废;什么时候中国有80%的技术作译者能够拍着胸脯说他负责任地完成了技术作品;什么时候中国大学的课程教本有80%能够摆脱低水平的重复摘抄和拼凑,不让学生感到厌烦……这些都是软件人才的“基础设施”,如果我们对这些“基础设施”的全面溃烂坚持视而不见的话,那么任何法宝对于中国软件业都将无济于事。
我不敢奢望“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家哪怕像Borland、Manhattan Associates这样的二线原创技术公司,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所大学能够排进世界大学前200名,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个在世界软件界叫得出名字的产品,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本原创技术著作被翻译成英文在世界范围出版,什么时候中国能够有20名李开复、张亚勤这样的大学者…..”但我知道如果没有前述肥沃土壤的建立,这些理想都将永远是海市蜃楼、南柯一梦,即使再大分贝的宣传,我也不相信,也不会乐观——就像我目前不能对信息产业部发布的“年度软件狂长报告”感到任何信任和乐观一样。
软件业的根本还是软件人才,对此无需再多赘言,很多有识之士早已对此有详细的论述。但是软件人才不是媒体呼唤来的,软件人才是我们一点一滴的合力汇集而成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们不可能仰赖张亚勤这样的天才,群星闪耀的中国软件界只能建立在一大片肥沃的土地上。如果中国的软件人才成长环境、软件教育环境还是如此恶劣的话,我们将会永远停留在今天的低水平上。到时候不要说看到美国同行、德国同行、印度同行、爱尔兰同行、以色列同行、冰岛同行等等“脸红”,就是看到巴西、泰国、新加坡这样的同行我们也是除了“脸红”别无选择。
我们有世界上最聪明的学生,而软件产业的直接成功要素正是智力,所有的人一开始都想当然地据此认为我们最有可能、也最应该在软件领域有所突破,但实际上我们却有着世界上最为尴尬的软件人才,产出着世界上最令人心碎的软件作品。我们没有把最聪明的学生有效地提升成最有用的软件人才,这是教育界的失职,出版界的失职,培训界的失职,同时也是整个软件界的失职。
“教育、出版、培训”看似简单,却深刻地决定着我们今后很长时间的软件人才环境,从而在整体上决定着中国软件业的发展——事实上,这三块短板是一直在疯狂地败坏着我们的软件人才环境,损伤着我们的软件业。这就是中国软件业的残酷现实,我们只有正视这些现实,整体性地在此方向上努力,实实在在地做一些工作,我们才能找回丢失了很久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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